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俭—— 不，或许说是吝啬更准确些—— 吝啬本身就是一

种事业。即便是一只从树上掉落的、早熟的、擦破了点儿
皮的苹果，他们也会立即把它做成水果布丁，免得浪费
了。在威廉和拉维尼娅的生活中，浪费就像一只挥之不去

的幽灵，始终盘旋在他们心头。为了节省火柴，他们会把
旧报纸卷成灯捻儿。无论如何，只要能从废物中抠出点儿
什么价值来，他们便满怀激情。在把灌木篱笆上的黑莓一

颗一颗装进瓶罐之前，拉维尼娅会焦虑不已。夫妻俩住在
戈达尔明镇，守着那两英亩土地。每个夜晚，他们都陷入

一种既痛苦又快乐的矛盾之中，他们算计着能否用剩菜、
剩饭来喂大一头猪，十几只母鸡下的蛋是否能抵清饲料
费。那些饲料可是自家产的谷子呢。嗯，伊迪丝想，像这

样持续而专注的生活，他们一定觉得趣味盎然。但现在要
是让他们数数婚后耗费的金钱，他们一定会感到痛苦。让

我算算，伊迪丝想，威廉排行老四，因此他一定有六十四
岁了，他们结婚少说有三十年。所以，要是他们每年花
一千五百英镑—— 包括孩子们的教育和其他杂七杂八的费

用—— 总共是四万五千英镑。那可是一袋袋的真金白银，
如同潜水员在托伯莫里港水下到处寻找的那些沉积的宝
藏。这会儿，赫伯特正说着些什么。赫伯特总是能提供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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