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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真了不起。”
伊迪丝心想,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母亲真了
不起”这句话,语气中充满了惊讶,就好像他们料想中的
母亲,此刻应当抱怨、咆哮,甚至大声尖叫,彻底迷失而
放弃自我。伊迪丝清楚他们这一套。她听见过这几个兄妹
在私下里调侃母亲是一个头脑单纯的人,这无异于在说母
亲是一个傻瓜。时不时地,伊迪丝自己也讲些胡话,一些
与常识相悖的言论。她对这个世界一向没有把握。她一冲
动,就会说出那种话。虽然用的也是英语,但和用外星语
说出也没什么差别,当然也就无甚意义。但再怎么样,他
们—— 这群乌鸦一样的人怎么可以如此谈论母亲呢?!当
他们聚在一起,总会委婉地提及—— 母亲是个低能儿。母
亲仿佛成了一个保留节目,成为儿女以苦乐参半的口吻去
说的家庭玩笑。可这会儿,在这种非常时刻,他们又发现
了一个新说法:母亲真了不起。这是他们本该说的话,所
以他们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就像周期性介入他们交谈的一
个副歌,促使谈话不断向更高的层次推进,然后缓缓削
弱、回落,重新返回到现实问题的轨道上来。是的,母亲
很了不起,那接下来该怎么安置母亲呢?很显然,她不可
能在有生之年一直如此,无论如何,总得找个地方,以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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