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2 - 美食课一
P. 42
美食课一
时因为大家都靠供应吃饭，都是花粮票、钱，很少有人下馆子。我爸那年
就奢侈了一下，带我们去下馆子，到现在我还记着那家小饭馆的味道——
不是泔水味，也不是地沟油味，就是饭馆特有的味道。我记得我爸给我们
一人要了一个冰激凌球，每个人的关注点不一样。据我妹回忆，她说当时
给我们一人要了一个煮鸡蛋。我爸要了碗啤酒，那会儿啤酒真不讲究，不
是杯装。我印象中只记得啤酒是黄的。回家后我妈问干吗去了，我们就说
去下馆子，吃了冰激凌，然后我妈说：“你爸吃什么？”我说：“我爸喝胰
沫沫酒。”大同话把肥皂、香皂叫胰子，因此我们把肥皂沫叫胰沫沫，这
是我对啤酒的第一印象。
后来经济富裕了，啤酒逐渐进入百姓家，啤酒跟白酒相比没那么烈，
人们还能多喝几杯，多走几轮，因此大家逐渐接受了啤酒。但我一直记得
姥姥说的一句话：“啤酒是马尿味。”我心想，谁喝过马尿啊？你怎么知道
是马尿味？其实我看过马撒尿，马撒出的尿的颜色以及白色泡沫跟啤酒差
不多，估计我姥姥是形容啤酒的样子。
上大学的时候我基本不怎么喝酒，毕业快五六年后才开始喝酒。当时
喝的不是燕京啤酒，是北京啤酒，我记得还有什么白牌、绿牌，印象不是
很深。啤酒走肾，人喝完以后不停地撒尿，我喝啤酒也出汗，我喝含有酒
精的东西都出汗，但我知道只要我一出汗，就可以放开喝，酒量很大。但
后来我发现接触的啤酒，越来越水了，各种兼并、收购，最后不讲任何道
德地往里加啤酒中不该有的东西。
我在美国的时候，卖酒的商店里有青岛啤酒，我当时思乡心切，买了
一小瓶青岛啤酒，但是美国卖酒的商店有特殊规矩，不许在那儿开瓶喝。
美国的法律很有意思，如果你在那里开瓶喝，它就变成酒馆了。青岛啤酒
真的很好喝。1988 年我第一次到威海做社会调查，利用暑假出去，考察老
师带队。我打前站去了威海，当时想潇洒一下，在路边买了半斤虾，因为
内陆人吃虾是稀罕事，然后买了瓶啤酒坐在海边的沙滩上，看着海景一口
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