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2 - 欧也妮·葛朗台

丑得叫人害怕；其实这么说是过分的，把她的脸放在一个掷弹
兵的脖子上，还可受到人家称赞哩，可是据说什么东西都要相
称。她先是替农家放牛，农家遭了火灾，她就凭着天不怕地不

怕的勇气，进城来找事。
那时葛朗台正想自立门户，预备娶亲。他瞥见了这到处
碰壁的女孩子。以箍桶匠的眼光判断一个人的体力是准没有错
的：她体格像大力士，站在那儿仿佛一株六十年的橡树，根牢

蒂固，粗大的腰围，四方的背脊，一双手像个赶车的，诚实不
欺的德行，正如她的贞操一般纯洁无瑕。在这样一个女人身上
可以榨取多少利益，他算得清清楚楚。雄赳赳的脸上生满了

疣，紫赯的皮色，青筋隆起的胳膊，褴褛的衣衫，拿侬这些外
表并没吓退箍桶匠，虽然他那时还在能够动心的年纪。他给这
个可怜的姑娘衣着、鞋袜、膳宿，出了工钱雇用她，也没有过

分地虐待、糟蹋。
长脚拿侬受到这样的待遇暗中快活得哭了，就一片忠心地
服侍箍桶匠。而箍桶匠当她家奴一般利用。拿侬包办一切：煮

饭，蒸洗东西，拿衣服到卢瓦尔河边去洗，担在肩上回来；天一
亮就起身，深夜才睡觉；收成时节，所有短工的饭食都归她料理，
还不让人家捡取掉在地下的葡萄，她像一条忠心的狗一样保护主
人的财产。总之，她对他信服得五体投地，无论他什么想入非非

的念头，她都不哼一声地服从。一八一一那有名的一年 a 收获季

a 1811 年制成的酒为法国史上有名的佳酿；是年有彗星出现；经济恐慌，工商业
破产者累累。所谓有名的一年是总括上列各项事件而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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