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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三个人心中都激起了敌意。被背叛的孩子痛快地察觉到，他
们堆积的怒气无力抵御他不受重视的存在。偶尔他眨着眼睛，用嘲讽

的视线扫过男爵愠怒的脸。他看见男爵咬牙切齿地想咒骂，却必须忍
住，以免得吐出脏话来；他也怀着恶魔般的乐趣察觉他母亲的怒火渐
渐上升。他看出他们两个巴不得能有个理由朝他猛扑过来，把他推
开，或是让他不再成为阻碍。但他没给他们机会，他的憎恨经过长时
间的算计，不露出任何破绽。
“我们回去吧！”母亲突然说。她觉得再也忍不住了，非做点儿
什么不可，在这番折磨之下至少叫喊出来。“真可惜，”艾德嘉平静地

说，“风景这么美。”
两个人都察觉这个孩子在嘲讽他们，却什么也不敢说。这个小
暴君在两天内把自制学得异常出色，脸上没有一丝抽动泄露出尖锐的
讽刺。他们无言地走完漫长的归途。当母子两人共处在房间里，她的
恼怒依然未平复。她生气地扔开阳伞和手套，艾德嘉立刻察觉她情绪
激动，想要发泄，而他想要她发怒，故意留在房间里刺激她。她来回
踱步，又再坐下，手指敲打着桌面，然后又跳起来。“看你的头发有
多乱，看你这样脏兮兮地走来走去！在别人面前真是丢脸。以你的年
纪，你不觉得惭愧吗？”那孩子没有回嘴，走过去梳梳头发。这份沉

默，这份倔强、冷冷的沉默加上嘴唇嘲讽的颤动，令她怒不可遏，恨
不得揍他一顿。“回你房间去。”她对着他吼，再也忍受不了他在场。
艾德嘉微微一笑，走开了。
看他们如今在他面前颤抖，看男爵和她害怕跟他在一起的每一
刻，害怕他双眼无情的盯梢！他们越不自在，他就越发沾沾自喜，两
眼发亮，他的愉悦就越发带着挑衅。如今艾德嘉用小孩子的全部残忍
折磨着两个无力抵抗的人，那种残忍几乎带着兽性。男爵尚且能够抑

制怒气，因为他仍旧希望能够左右这个男孩，一心只想达到自己的
目的。但他母亲则越来越控制不了自己，朝他大吼能令她轻松一些。
“不要玩叉子，”她在餐桌上斥责他，“你是个没规矩的小鬼头，根本
还不配跟大人坐在一起。”艾德嘉总是只露出笑容，微笑着，把头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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