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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用力揉他的头发，却把脸半转过去，以免看到孩子那双含泪乞求的
大眼睛。他演的这出戏开始让他难为情。其实他已经为自己无耻玩弄

了这孩子的爱而感到羞愧，而这男孩抽噎颤抖的单薄声音令他难过。
“上楼去吧，小艾，今天晚上我们又会言归于好了，你看着吧。”他劝
慰地说。
“您不会让妈妈马上叫我上楼去，对不对？”
“不，不会的，小艾，我不会让她叫你上楼，”男爵露出微笑，
“现在上楼去吧，我得要换衣服去吃晚餐。”
艾德嘉走了，一时开心了一会儿，但他心里那根锤子随即又敲击

起来。从昨天以来，他长大了好几岁，陌生的猜疑已稳稳坐在他童稚
的胸膛上。
他等待着，这是关键性的考验。他们一起坐在餐桌旁。九点了，
但母亲没有叫他上床睡觉。他开始不安起来，为什么偏偏今天她让
他在这里待这么久？平常她是那么严格。难道是男爵向她泄露了他的
要求和那番谈话？他顿时十分懊悔，后悔今天满怀信赖地追在男爵身
后。十点时，他母亲突然站起来向男爵道别。奇怪的是，男爵似乎一
点儿也不纳闷她要早早离开，也没有像平常一样试图挽留。那柄锤子
越来越激烈地敲在孩子的胸口上。

他要做个突击测试。他也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没有反驳，跟着母
亲朝门口走去。不过在门口时，他突然抬起眼睛向上望。果然在这一
秒捕捉到一个微笑的眼神，从她直接越过他头上投向男爵，那是个有
默契的眼神，含着某种秘密。也就是说，男爵出卖了他，所以母亲才
会早早离席。他们今天想要安抚他，让他有安全感，好让他明天不再
妨碍他们。
“骗子。”他喃喃地说。

“你是什么意思？”母亲问。
“没什么。”他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现在他也有了一个秘密。这
个秘密叫作恨，对他们两人的极端憎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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