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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申公为《诗》训故,而齐辕固、燕韩生皆为之传。或
               取《春秋》,采杂说,咸非其本义。与不得已,鲁最为近之。
               三家皆列于学官。


              “申公”,《史记》作“申培公”;“辕固”,《史记》作“辕固生”;
           韩生名婴,汉燕王太傅。(训诂释“字”,传释“义”。)
              “或取春秋,采杂说,咸非其本义与不得已”,唐颜师古注:“与
           不得已者言不得也。三家皆不得其真,而鲁最近也。”“取春秋,采杂

           说”,《春秋》言及《诗》者甚少,疑当为《春秋左氏传》。唯《左传》
           谈《诗》多断章取义,不可凭信。左氏谈《诗》于原文多不可通。
               班固对于《诗》定下过大功夫,汉儒说《诗》,班固较明白。班
           氏天才虽不及马,而对“三百篇”之功夫真深于马。马是诗人,班是
           学者,《史记》之了不起在“纪传”,《汉书》之所以了不起在“志”。
           班氏真通《诗》,《艺文志》《地理志》《食货志》诸“志”皆以《诗》
           解之,可见《诗》无处不在。
               此一段中,要着眼在“不得已”三字,诗人作诗皆要知其有不得
           已者也。“不得已”,不为威胁利诱;“不得已”,是内心的需要,如饥
           思食,如渴思饮。必须内心有所需求,才能写出真的诗来,不论其形
           式是诗与否。文学作品中多有“诗”的成分,如《左传》《庄子》。声
           韵格律是狭义的诗;广义的诗,凡真实之作品皆是诗。了解古人诗最
           要是了解古人内心的需要。有时客观条件,非需要。而非内心需要则
           写亦不能是诗。诗人绝不写应景文字。

               班固所谓“本义”与“不得已”,即孟子所言“志”,余常说之
          “诗心”。


                                本义
                                        志   诗心
                               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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