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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有时辱骂她皮肤黑,像他自己的一样;他对她的希望全然不放
在心上,经常把她的丝绸衣服撕烂或弄坏,可他仍然是她“心爱的宝
贝”。我却根本不敢犯错误,而是极力尽到每一个责任,但他们却说
我不听话,讨人嫌,从早上到中午、从中午到晚上都闷闷不乐、偷偷
摸摸的。
我的头部在被书打中并撞到门上后,仍然疼痛,流着血。约翰那
么放肆地打我,却没有任何人责备他;而由于我反抗他,不让他继续
对我无理地采用暴力,我却受到了众人的大肆辱骂。
“不公平!——不公平!”我的理性在说,在烦恼的刺激下,我
产生了虽然短暂但却是早熟的力量。我也同样下定了决心,打算采取
什么奇特的手段摆脱这种忍无可忍的压迫——比如说逃跑,或者如果
不行的话,就再也不吃不喝,让自己死去。
在那个让人忧郁的下午我的心多么惊恐啊!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我的心充满了反抗!然而这种精神斗争处在怎样的黑暗与极度茫然
之中!我无法回答内心这个无休无止的问题——为什么我这样深受痛
苦。如今,在过去了——我不会说出有多少年之后,我却看得一清二
楚了。
我是盖茨黑德府的杂音:我不像那儿的任何人,与雷德太太、她
的孩子或她选定的奴仆毫不融洽。假如他们不喜欢我,事实上我也一
样不喜欢他们。一个对他们中的哪个人都没有好感的家伙,他们对她
必定也是没有感情的。我是一个异类,在性格、能力和爱好上与他们
格格不入;是一个废物,不能满足他们的兴趣,或者让他们更加开
心;是一个有害的东西,对于他们的虐待心里滋生着愤怒的胚芽,对
于他们的判断则滋生着鄙视的胚芽。我知道,假如我是一个活泼开
朗、无忧无虑、聪明伶俐的孩子——即使显得苛求,即使同样需要人
养活、无依无靠,雷德太太也会更加乐意让我待在她身边,她的孩子
们也会对我怀有更多诚恳的同情心,仆人们也不会那么爱让我成为儿
童室里的替罪羊了。
日光开始离弃这间红屋子,现在是四点过了,阴暗的下午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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