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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路 我们慢慢走
土耳其玉的天穹,下面是普鲁士蓝的清澄,风起时,满枫林的叶
子滚动香熟的灿阳,仿佛打翻了一匣子的玛瑙。莫奈和西斯莱死
了,印象主义的画面永生。
这只是刹那的感觉罢了。下一刻,我发现劳悌芬在喊我。
他站在一株大黑橡下面。赤褐如焦的橡叶丛底,露出一间白漆
木板钉成的小屋。走进去,才发现是一爿小杂货店。陈设古朴
可笑,饶有殖民时期风味。西洋杉铺成的地板,走过时轧轧有
声。这种小铺子在城市里是已经绝迹了。店主是一个满脸斑点
的胖妇人。劳悌芬向她买了十几根红白相间的竿竿糖,满意地
和我走出店来。
橡叶萧萧,风中甚有寒意。我们赶回车上,重新上路。劳悌
芬把糖袋子递过来,任我抽了两根。糖味不太甜,有点薄荷在里
面,嚼起来倒也津津可口。劳悌芬解释说:“你知道,老太婆那家
小店,开了十几年了,生意不好,也不关门。读初中起,我就认
得她了,也不觉得她的糖有什么好吃。后来去卡拉马如上大学,
每次回家,一定找她聊天,同时买点糖吃,让她高兴高兴。现在
居然成了习惯,每到周末,就想起薄荷糖来了。”
“是蛮好吃。再给我一根。你也是,别的男孩子一到周末就
约 chick 去了,你倒去看祖母。”
劳悌芬红着脸傻笑。过了一会儿,他说:“女孩子麻烦。她们
喝酒,还做好多别的事。”
“我们班上的好像都很乖。例如路丝——”
“啰,满嘴的存在主义什么的,好烦。还不如那个老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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