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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半球的冬天





                    “哦,是州公路局规定的。农场上的拖拉机之类,在公路上
                 穿来穿去,开得太慢,怕普通车辆从后面撞上去。挂一面红旗,

                 老远就看见了。”
                     说着,我们一脚高一脚低走进了好大一片刚收割过的田地。

                 阡陌间歪歪斜斜地还留着一行行的残梗,零零星星的豆粒,落在
                 干燥的土块里。劳悌芬随手折起一片豆荚,把荚剥开。淡黄的豆
                 粒滚入了他的掌心。

                    “这是汤普森家的黄豆田。尝尝看,很香的。”
                     我接过他手中的豆子,开始尝起来。他折了更多的豆荚,一

                 片一片地剥着。两人把嚼不碎的豆子吐出来。无意间,我哼起
                “高粱肥,大豆香,遍地黄金少灾殃……”
                    “嘿,那是什么?”劳悌芬笑起来。

                    “二次大战时大家都唱的一首歌……那时我们都是小孩子。”
                 说着,我的鼻子酸了起来。两人走出了大豆田,又越过一片尚未

                 收割的玉蜀黍。劳悌芬停下来,笑得很神秘。过了一会儿,他
                 说:“你听听看,看能听见什么。”
                     我当真听了一会儿。什么也没有听见。风已经很微。偶尔,

                 玉蜀黍的干穗谷和邻株磨出一丝窸窣。劳悌芬的浅灰绿瞳子向我
                 发出问询。

                     我茫然摇摇头。
                     他又阔笑起来。
                    “玉米田,多耳朵。有秘密,莫要说。”

                     我也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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