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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山小学 /
灰山小学
小时候的生活阳光灿烂，即便阴雨天，心情也是开朗的。70 年
代出了许多大事，人们忧心忡忡，小孩子并不理会。
皖南山区的冬季最难熬，室内和室外一样阴冷刺骨，落雨天道
路泥泞，鞋底踩湿寒意从脚往上升，北风刮过脸上如竹枝抽打。坐
在教室上课，冷不丁看见雪花自空中飘落，心情顿觉爽快，同学们
兴奋得躁动起来，老师欣然望向窗外。
雪常常深夜降临，早晨推开门眼前白茫茫，一片洁静，没有丝
毫寒意。急切地吃完泡饭，背着书包踏雪上学校。矿上小孩儿穿胶
底棉鞋，打湿后格外冻脚，羡慕农村同学穿的毛窝子，一种芦花编
制的木底草鞋，一寸多高的屐齿隔潮防水，踏雪踩泥都不在乎，还
显得高人一等，毛茸茸的芦苇缨子异常保暖。
灰山小学的学生一半是矿工子弟，一半是当地农村孩子。学校
拢共二竖一横三栋平房，竖的是教室，横的是办公室和教师宿舍。
三栋平房合围成小操场，有一个破旧的篮球架，一株粗壮的遮阴面
积很大的法国梧桐，一根笔直的旗杆插在石碾磙上，顶端五星红旗
猎猎飘扬。学校左边的灰山，是一片起伏的高地，长满巴根草，右
边是灰山大队村里的一片竹林，前后是田野。春耕时节课堂里能听
见农民吆喝耕牛的声音，老师讲得正欢，忽听窗外传来农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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