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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馋 /

一个排球；一双羽毛球拍子，几个塑料羽毛球；两台露天水泥乒乓
球桌，几副光板球拍。这些体育用品在课外活动时间由班级体育委
员去办公室找高老师借出来玩。教体育的高老师是南京的下放知青，

从灰山大队抽调来代课，他个子和名字一样高，身穿蓝色运动衣，
每天早上在大喇叭伴奏下，带领全校学生做第五套广播体操。一天
他感冒发烧，没人组织领早操，同学们散在操场自个儿玩。我编顺

口溜：
高老师高，高老师高，
每天带我们做早操。

我们就是不弯腰，
气得高老师发高烧。
传到高老师耳朵，他把我叫到办公室，本以为会被教训一顿，

没想到他说顺口溜编得挺押韵，以后让我和他一起出学校黑板报。
对我来说那是一份巨大的荣誉。
李老师教算数，两只辫子齐肩，大脸盘上有些小雀斑，走起路
来胸口波浪起伏。夏天她进教室身上散发一股怪味，花露水和痱子

粉的浓香都压不住。杨矮子妈妈是医生，她悄悄说李老师有“夹毛
骚”，医生称为“狐臭”。下课铃响时同学们往外跑得格外快。

教音乐的吴老师是上海的下放知青，工农兵大学毕业被分配到
灰山小学。她身材苗条，穿碎花衣裳，咖啡色裤子，裤缝熨得笔挺，
言语时眉开眼笑，自带妩媚。灰山小学合唱团在她教导下多次在宁
国县会演获奖，汪校长想培养她入党， 单独给她上党课，每见到她严

肃的汪校长脸上皱纹笑得绽开，凸起的喉结上下滚动。吴老师丈夫
在三十里外的宁国县供电局上班，周末回来住两天。流言传到他耳朵
里，二人常为此拌嘴，若吴老师脸上有挨打的痕迹，之后她丈夫便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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