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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馋 /




             怀揣秘密,着急寻找地方释放。
                 城市不安的情绪,迷惘的灰调子,这种色调一直涂刷着我不知
             所措的少年时光。 很多年后看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将摄像机架在

             海滩上,任由镜头拍海边风景,海浪一遍一遍向岸上翻吐白沫,沙
             滩上塑料袋随风飘荡。
                 恍惚觉得生存或许就如那只塑料袋,时而静止,时而飞扬。



                 那个灰色的冬天,我独自游走在上海,渐渐地喜欢上了这座城
             市,我想我会回来,回到我妈十八岁离开的城市。

                 一念三十年后,我带全家落户上海虹口区,鲁迅公园附近。公
             园门左是内山书店,当年鲁迅先生常光顾这里买书。我常下意识地
             溜达去,不为买书,只想走走鲁迅先生走过的路。不远处甜爱路 200

             号是鲁迅故居,甜爱路两边林列着高大的水杉,夜晚每棵树下都有
             拥簇私语的情侣,实不辜负“甜爱”的路名。
                 女儿小学四年级休学来上海,在家待一年,请两个家教教英语
             和游泳,剩余时间吃吃喝喝白相相,偶尔读书架上的闲书。初中就

             读离家不远的鲁迅中学。
                 我和鲁迅先生是本家,加之妈妈是绍兴人,于是崇敬中又多出

             几分亲切。鲁迅先生少小离家,口味掺杂,属不拘泥的食客,江河
             汇集入海的上海滩,以江浙皖菜为主,兼容各地风味,“梁园”“知
             味观”“德兴馆”“功德林”皆有他流连的踪迹。追随鲁迅先生把上
             海老馆子通吃一遍,心中就有数了。梁园早已消失,果然非久留之

             地;知味观略输杭州老店;功德林的素食地道;德兴馆虾子大乌参
             一绝,客人吃完大乌参剩下残汤剩羹不顾,殊不知最后的汤汁拌饭
             才是美味不可言。大乌参无刺,水发后小胳膊粗细,高汤熬味,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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