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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您。”母亲脸红了，她并不愿意被牵扯进去，相当严厉地用法文说：
“规矩一点儿，艾德嘉，坐下！”（她总是用法文跟他说话，虽然使用

这种语言对她来说并非理所当然，话一说得长了，就显得吃力。）艾
德嘉听从了，但还是继续盘问男爵。“别忘了，男爵先生想做什么都
可以。也许跟我们在一起他感到无聊。”这回她主动把自己包括进去，
男爵愉快地感觉到，她的责怪其实是想引来他的恭维。
他体内的猎人苏醒了。他感到陶醉、兴奋，这么快就找到猎物的
踪迹，眼看就要射中猎物。他两眼发亮，感觉到血液在血管中轻快流
动，话语滔滔不绝地从口中吐出，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些话是怎么说出

口的。就跟每个天性风流的人一样，当他知道女人喜欢他，他就格外
出色，格外能表现出自我，就跟有些演员一样，当他们感觉到听众、
活生生的群众完全被他们吸引，他们才会热情澎湃。他向来擅长说故
事，能说得绘影绘声，但今天他的表现更胜以往。他一边说一边喝了
几杯香槟，这瓶香槟是他为了庆祝这份新友谊而点的。他说起自己随
着一名英国贵族朋友在印度打猎的故事，他很聪明地挑选了这个话
题，一来因为它无关紧要，二来因为他感觉到，凡是有异国情调、对
她来说无法企及的事物都令这个女子兴奋。不过，对他说的故事深深
着迷的人主要是艾德嘉，这男孩兴奋得两眼发光，忘了吃，忘了喝，

紧紧盯着那些话语从说故事的人口中吐出。他从没想过能亲眼见到一
个有那些惊险经历的人，遭遇到他在书里读到的东西：捕猎老虎、棕
色人种、印度土著、神庙，还有那个可怕的巨轮，把成千的人埋进它
的轮辐之下。以前他从来没想过真有这种人存在，一如他并不相信童
话里的王国。在这一秒，某种强烈感受头一次在他体内爆发。他无法
把目光从他朋友身上移开，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面前那双曾经杀过
老虎的手。他几乎什么也不敢问，一问出声，声音听起来就紧张激

动。他敏捷的想象力总是幻想出那些故事的影像，他看见他朋友高高
地骑着一头大象，大象身上有紫红色的鞍褥，左右都是棕色皮肤的男
子，戴着昂贵的头巾，然后老虎突然出现，龇牙咧嘴地从树丛里跳出
来，伸出爪子击向大象的鼻子。这时男爵说起更引人入胜的故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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