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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的路 我们慢慢走





               “这是双关语,”他笑道,“我们英语管玉米穗叫耳朵。好多
            笑话都从它编起。”

                接着两人又默然了。经他一说,果然觉得玉蜀黍秆上挂满了
            耳朵。成千的耳朵都在倾听,但下午的遗忘覆盖一切,什么也听

            不见。一枚硬壳果从树上跌下来,两人吓了一跳。劳悌芬俯身拾
            起来,黑褐色的硬壳已经干裂。
               “是山胡桃呢。”他说。

                我们继续向前走。杂树林子已经在面前。不久,我们发现自
            己已在树丛中了。厚厚的一层落叶铺在我们脚下。卵形而有齿边

            的是桦,瘦而多棱的是枫,橡叶则圆长而轮廓丰满。我们踏着千
            叶万叶已腐的,将腐的,干脆欲裂的秋季向更深处走去,听非常
            过瘾也非常伤心的枯枝在我们体重下折断的声音。我们似乎践在

            暴露的秋筋秋脉上。秋日下午那安静的肃杀中,似乎,有一些什
            么在我们里面死去。最后,我们在一截断树干边坐下来。一截合

            抱的黑橡树干,横在枯枝败叶层层交叠的地面,龟裂的老皮形成
            阴郁的图案,记录霜的齿印,雨的泪痕。黑眼眶的树洞里,覆盖
            着红叶和黄叶,有的仍有潮意。

                两人靠着断干斜卧下来,猎枪搁在断柯的杈丫上。树影重重
            叠叠覆在我们上面,蔽住更上面的蓝穹。落下来的锈红蚀褐已经

            很多,但仍有很多的病叶,弥留在枝柯上面,犹堪支撑一座两丈
            多高的镶黄嵌赤的圆顶。无风的林间,不时有一张叶子飘飘荡荡
            地坠下。而地面,纵横的枝叶间,会传来一声不甚可解的窸窣,

            说不出是足拨的或是腹游的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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