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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补救这个缺陷于一千年之后。而海通以来,世变日亟,事理的
繁复,有些绝非古文所能表现。因此聪明才智之士渐渐打破古文的格
律,放手做去。到了清末,梁启超先生的“新文体”可算登峰造极。
他的文“时杂以俚语、韵语及外国语法,纵笔所至不检束,学者竞效
之。而条理明晰,笔锋常带情感,对于读者,别有一种魔力”。但这
种“魔力”也不能持久;中国的变化实在太快,这种“新文体”又不
够用了。胡适之先生和他的朋友们这才起来提倡白话文,经过五四运
动,白话文是畅行了。这似乎又回到古代言文合一的路。然而不然。
这时代是第二回翻译的大时代。白话文不但不全跟着国语的口语走,
也不全跟着传统的白话走,却有意地跟着翻译的白话走。这是白话文
的现代化,也就是国语的现代化。中国一切都在现代化的过程中,语
言的现代化也是自然的趋势,并不足怪的。
节选自朱自清文集《经典常谈》
中国诗文概说 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