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盏油灯也未剩下,周围变得一片漆黑。那位玩弄剑术的人,露
出恶棍本性,我见了赶紧逃脱。这时,梦醒了。
我经常做类似这样的梦。想想伯母说的话便可知晓,这种
梦表明了幼时失去父母的冲击潜隐于我的心底,同时又有一种
内心力量和这种冲击战斗不止。
在听到伯母的话的同时,没有任何联系而记住的往事,如
此集中于一处,相互寒暄,亲切地诉说着共同的身份。每感到
这一点,我就自然变得心情兴奋而明净,浑身充满活力,很想
重新思考幼年时期亲人的死别给我的影响。
正如少年时代,我把父亲的相片装饰在书桌上,我也在写
给男女友人的信件中,满怀伤悲,流着甘美的眼泪,倾诉“孤
儿的悲哀”。
然而不久,我便醒悟过来了:与其说我丝毫不明白“孤
儿的悲哀”为何物,毋宁说我根本不可能弄明白。父母活着的
时候是那样;父母死了又变成了这样。只有明确知道这两者的
不同才会懂得“孤儿的悲哀”。可事实上父母已经死去,至于
他们活着时我会怎样,那只有神仙才能知道。假若活着,也未
必不会遇到其他不幸的事。倘若那样,为着不曾见过面的父母
的死而流下甘美的眼泪,那只能是幼稚的感伤的游戏。不过我
想,冲击是肯定的,此种冲击或许只有等到自己上了年纪,回
首一生时才会弄明白。在那之前,怎么可能会因为感情的因习
和故事的模仿而伤悲呢?
因此,我的内心十分坚韧。
然而,这种倔强反而使我的性格变得有些扭曲,等到高中
时代住进集体宿舍,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之后,我才切实感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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