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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似乎在议论我。千代子说我牙齿不整齐,舞女才提
到换金牙的事。她们谈起我的长相,我并不在乎,也不想侧耳
细听,我只是感到很亲切。她们低声谈论了好半天,只听舞女
说道:
“是个好人哩!”
“这倒是,像个好人。”
“确实是好人,好人就是好啊!”
说话的语调既单纯又爽朗,这是将满腔的感情,天真无
邪地骤然倾吐出来的声音。我本人也切切实实地感到自己是个
好人。我满心喜悦,抬眼眺望晴明的山峦,眼底里微微发疼。
二十岁的我,曾经一再严格反省,自己的性格被“孤儿根性”
扭曲了。我是不堪忍受满心的郁闷才来伊豆旅行的。所以,按
照世上寻常的意思,自己被看作好人,实在感到了一种难言的
欣慰。山色明丽,是因为接近下田的海面了。我抡起刚才的竹
杖,斩掉了好些秋草的梢头。
一路上,每个村口都立着牌子——
乞丐和江湖艺人不得入内。
六
甲州屋客栈就在下田镇北口附近,我跟着艺人们的后头登
上低矮的二楼。没有天花板,坐到面对公路的窗户旁边,屋顶
就紧磕在头皮上。
“肩膀疼不疼?”婆子再三叮问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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