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45 - 1966
P. 45
路上有一段略显陡峭的山坡,他们问我,是抄近路走少两
千多米的山间小径,还是走原来的康庄大道?我当然选择了抄
近路。
这是一条积满落叶、艰险陡峭、泥滑难行的林间小路。我
气喘吁吁,反而豁出去了,干脆用两手拄着膝盖,加快了脚
步。眼看着一行人落下了好远,只能听到树林里传来的说话
声。舞女一个人高高撩起裙裾,蹭蹭蹭追上了我。她在我后头
走着,离我两米远,这个间隔既不肯缩小也不肯拉长。我回头
跟她说话,她不由一怔,微笑着站住回答我。舞女和我说话
时,我等她追上来,可她仍然站住脚,我不走,她也不动。路
越发曲折艰险起来,我更加急匆匆迈着脚步,舞女一心一意攀
登着,她在我身后始终保持两米的间距。山野寂静,其他人已
经落后很远了,连说话声也听不到了。
“您家住在东京哪里?”
“不,我住在学校宿舍。”
“我也知道东京,赏花时节去跳过舞。那是小时候的事,
不记得啦。”
接着,舞女又问我:
“您家父亲还在吗?”
“到过甲府吗?”
她断断续续问了许多事。还说到了下田要去看电影,也提
到了死去的婴儿。
到达山顶了。舞女将鼓放到枯草丛中的坐凳上,用手帕擦
汗。然后,她想掸掉自己脚上的尘土,却突然蹲到我的脚边,
给我掸了掸裤角。我连忙缩回身子,舞女一下子跪倒在地上。
2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