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涨水的小河在浴场下面承受着温暖的阳光。我感到昨夜的烦恼
犹如梦境,于是我试着问他:
“昨夜里你们闹腾到很晚吧?”
“什么,您都听到啦?”
“当然听到啦。”
“都是当地人,当地人只顾瞎闹,实在没意思。”
他似乎不当回事儿,我也就不再问了。
“女人们都到对面的浴场里来了。——瞧,她们看见了咱们,
冲着这边傻笑呢。”
顺着他的手指,我向河对岸的公共浴场望去,水雾里朦胧
浮现着七八个裸露的身体。
昏黑的浴场深处,突然跑出一个光裸的女子,未等我回过
神来,她早已站在脱衣场的尖端上,看那架势,正要向河岸上
跳呢。她极力伸展着两臂,一边叫喊着什么,身上一丝不挂,
连条手巾也没有。她就是舞女。望着那小桐树一般伸开双腿的
洁白的身体,我心里犹如一湾清泉,深深舒了口气,呵呵笑
了。还是个孩子呀!这孩子只是因为看到我们感到喜悦,就赤
条条地跑到太阳底下,踮起脚尖儿,向上尽量挺直了脊背。我
欢声朗朗,笑个不停。脑子里像水洗一般,清澄无比。我一直
微笑着。
舞女的头发也许过于浓密,看上去像十七八岁。再加上装
扮得像一位妙龄女郎,所以才惹起我的那些奇思怪想来。
和那汉子一起回到我的房间,不久,年长的姑娘到旅馆
的庭院里来看菊花。舞女走到桥中央。四十岁女人走出公共浴
场,看着她们两个。“又要挨骂了。”舞女慌忙缩起肩膀,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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