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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来不语,却回答了所有问题





            大奶奶跟前,清脆甜美地喊上一声:“奶奶!”她立即笑得合不

            上嘴,把手缩回到肥大的袖子里,从口袋里掏出一小块馍馍,

            递给我,这是我一天最幸福的时刻。

                此外,我也偶尔能够吃一点“白的”,这是我自己用劳动换
            来的。一到夏天麦收季节,我们家根本没有什么麦子可收。对

            门住的宁家大婶子和大姑——她们家也穷得够呛——就带我到

            本村或外村富人的地里去“拾麦子”。所谓“拾麦子”就是别家

            的长工割过麦子,总还会剩下那么一点点麦穗,这些都是不值
            得一捡的,我们这些穷人就来“拾”。因为剩下的绝不会多,我

            们拾上半天,也不过拾半篮子;然而对我们来说,这已经是如

            获至宝了。一定是大婶和大姑对我特别照顾,以一个四五岁、

            五六岁的孩子,拾上一个夏天,也能拾上十斤八斤麦粒。这些
            都是母亲亲手搓出来的。为了对我加以奖励,麦季过后,母亲

            便把麦子磨成面,蒸成馍馍,或贴成白面饼子,让我解解馋。

            我于是就大快朵颐了。

                记得有一年,我拾麦子的成绩也许是有点“超常”。到了中
            秋节——农民嘴里叫“八月十五”——母亲不知从哪里弄了点

            月饼,给我掰了一块,我就蹲在一块石头旁边,大吃起来。在

            当时,对我来说,月饼可真是神奇的好东西,龙肝凤髓也难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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