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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从来不语,却回答了所有问题
外去割草,或者到人家高粱地里去劈高粱叶。劈高粱叶,田主
不但不禁止,而且还欢迎;因为叶子一劈,通风情况就能改
进,高粱长得就能更好,粮食打得就能更多。草和高粱叶都
是喂牛用的。我们家穷,从来没有养过牛。我二大爷家是有地
的,经常养着两头大牛。我这草和高粱叶就是给它们准备的。
每当我这个不到三块豆腐干高的孩子背着一大捆草或高粱叶走
进二大爷的大门,我心里有所恃而不恐,把草放在牛圈里,赖
着不走,总能蹭上一顿“黄的”吃,不会被二大娘“捲”(我们
那里的土话,意思是“骂”)出来。到了过年的时候,自己心
里觉得,在过去的一年里,自己喂牛立了功,又有了勇气到二
大爷家里赖着吃黄面糕。黄面糕是用黄米面加上枣蒸成的。颜
色虽黄,却位列“白的”之上,因为一年只在过年时吃一次,
“物以稀为贵”,于是黄面糕就贵了起来。
我上面讲的全是吃的东西。为什么一讲到母亲就讲起吃的
东西来了呢?原因并不复杂。第一,我作为一个孩子容易关心
吃的东西。第二,所有我在上面提到的好吃的东西,几乎都与
母亲无缘。除了“红的”以外,其余她都不沾边儿。我在她身
边只待到六岁,以后两次奔丧回家,待的时间也很短。现在我
回忆起来,连母亲的面影都是迷离模糊的,没有一个清晰的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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