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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从来不言 却见证了所有真心
比得上的,我难得吃上一次。我当时并没有注意,母亲是否也
在吃。现在回想起来,她根本一口也没有吃。不但是月饼,连
其他“白的”,母亲从来都没有尝过,都留给我吃了。她大概是
毕生就与红色的高粱饼子为伍。到了俭年,连这个也吃不上,
那就只有吃野菜了。
至于肉类,吃的回忆似乎是一片空白。我姥娘家隔壁是一
家卖煮牛肉的作坊。给农民劳苦耕耘了一辈子的老黄牛,到了
老年,耕不动了,几个农民便以极其低的价钱买来,用极其野
蛮的办法杀死,把肉煮烂,然后卖掉。老牛肉难煮,实在没有
办法,农民就在肉锅里小便一通,这样肉就好烂了。农民心肠
好,有了这种情况,就昭告四邻:“今天的肉你们别买!”姥娘
家穷,虽然极其疼爱我这个外孙,也只能用土罐子,花几个制
钱,装一罐子牛肉汤,聊胜于无。记得有一次,罐子里多了一
块牛肚,这就成了我的专利。我舍不得一气吃掉,就用生了锈
的小铁刀,一块一块地割着吃,慢慢地吃。这一块牛肚真可以
同月饼媲美了。
“白的”、月饼和牛肚难得,“黄的”怎样呢?“黄的”也
同样难得。但是,尽管我只有几岁,我却也想出了办法。到了
春、夏、秋三个季节,庄外的草和庄稼都长起来了。我就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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