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嘲笑。现在想想,那一晚的情景,多少有些悲凉,一片割不完

            的豆地,一弯凄清的月牙,一个孤独的人影。

                 就在这时候,我听见前面不远的地方传来唰唰的声音。

                 起初,我以为是风渐大了,吹过豆秸的声响;但仔细听,
            不像,因为那唰唰的声音很有节奏。我站在豆地里,很有些奇

            怪,想再好好听听,怕是钻出来一条獾或狐狸。这在北大荒的

            秋夜里,是常有的事。
                 很快,一个人头在豆秸上浮动,是一头长长的秀发,暗淡

            的月光下勾勒出朦胧的轮廓。是个女人。很快的速度,她前面

            的豆子纷纷倒地,她扬起脸来,站在我的面前,笑了,露出两

            颗小虎牙,秀气的脸上淌着汗珠,月光下,晶莹透亮。娇小玲

            珑的身材,和四围阔大无边的豆地和幽幽的黑夜,对比得那么
            不成比例,那么醒目。

                 我认出她来,是刚从北京到我们队上“69 届”的小知青。

            她到我们队才两个多月,我没有和她说过一句话,甚至叫不出
            她的名字。

                 很久很久以后,她对我说,她刚来到我们队上,第一次见

            到我,是我独自一人坐在树下笨手笨脚地缝衣服,我们队上的

            农业技术员老韩远远地指着我对她说:“他是北京二十六中的高

            中生,很有才。”就是这简单的“很有才”三个字,害了她,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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