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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了,只剩下一堆灰烬,徒有热情,没有耐力。
返城后很多年,看到了梵高的速写,和莫奈以及毕沙罗的
油画,很多幅画中有麦秸垛,一堆堆,圆乎乎,胖墩墩,蹲在
收割后的麦田里,闪烁着金子般的光。才发现麦秸垛挺漂亮的,
而我当初忽略了它的存在。只顾着实用主义用它喂牲畜,不懂
得它还可以入画,成为审美的浪漫主义的作品。
后来看到文学作品,大概是铁凝的小说,她称麦秸垛是矗
立在大地上女人的乳房。这样的比喻,我从来没有想到过,尽
管我在北大荒经历过好几年麦收。但我不得不承认,这个比喻
新鲜,充满乡土气息和人情味,让我忍不住想起当年在北大荒
一望无际的麦田里,弯腰挥舞着镰刀也抖动着乳房的能干的当
地妇女。
再后来,看到聂绀弩的诗,他写的是北大荒的麦秸垛:“麦
垛千堆又万堆,长城迤逦复迂回。散兵线上黄金满,金字塔边
赤日辉。”他写得要昂扬多了,长城、黄金和金字塔一连串的比
喻,总觉得压在麦秸垛上,会让麦秸垛力不胜负。不过,也确
实让我惭愧自己当年在北大荒收麦子时缺乏这样的想象力。
但是,对于豆秸垛,我多少还是有些想象的。那时看它圆
圆的顶,结实的底座,阳光照射下,一个高个子女人似的,健
壮挺拔,丰乳肥臀,那么给你提气。当然,比起麦秸垛的金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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