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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半球的冬天
庞沛体魄,密实肌理,从平地无端端地崛起,到了半空又无端端
地向横里一切,削成一片三公里 a 长的平台,把南天郑重顶住,
尽管远在五公里外,仍然把我的窗子整个填满。要是我离窗稍
远,就只见山色,不见天色了。
我们在开普敦住了三天,最令我心动而目随的,就是这屏
山。虽然绝对的海拔只有一千零八十七米,却因凭空涌起,一无
依傍,而东西横行的山势端端正正地对着下面蜷伏的海城,具有
独当一面之尊,更因魔鬼峰盘踞在右,狮头山镇守在左,倍增气
势。最壮人心目的,当然还是桌山的大平顶,那奇特的轮廓与任
何山迥不相同,令人一瞥不忘。那形象,一切过路的水手在两百
公里外都能眺见。
熟悉开普敦的人都认为:没有桌山就没有开普敦,他矗立在
海天之间,若一道神造的巨石屏风,为脚底这小婴城挡住两大洋
的风雨。中国人把山的北面叫作山阴,开普敦在南半球,纬度相
当于徐州与西安,日照的关系却正好倒过来,等于在山之阳,有
这座巨壁来蔽风留日,气候自然大不相同。他俯庇着开普敦,太
显赫,太重要了,绝非什么 background,而是一大 presence,抬
头,永在那上面,实为一大君临,一大父佑。他矗起在半空,领
受开普敦人的瞻仰崇拜,每年且以两名山难者来祭山,简直成了
一尊图腾,啊不,一尊爱康。若说开普敦是七海投宿的客栈,那
桌山,正是无人不识的顶天店招。
a 公里:千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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