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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
儿子,孩子不哭不闹,光是瞪着眼睛看窗户上的树影儿。
我没料到那棵树还活着。那年,母亲到劳动局去给我找工
作,回来时在路边挖了一棵刚出土的“含羞草”,以为是含羞
草,种在花盆里长,竟是一棵合欢树。母亲从来喜欢那些东
西,但当时心思全在别处。第二年合欢树没有发芽,母亲叹息
了一回,还不舍得扔掉,依然让它长在瓦盆里。第三年,合欢
树却又长出叶子,而且茂盛了。母亲高兴了很多天,以为那是
个好兆头,常去侍弄它,不敢再大意。又过一年,她把合欢树
移出盆,栽在窗前的地上,有时念叨,不知道这种树几年才
开花。再过一年,我们搬了家。悲痛弄得我们都把那棵小树忘
记了。
与其在街上瞎逛,我想,不如就去看看那棵树吧。我也想
再看看母亲住过的那间房。我老记着,那儿还有个刚来到世上
的孩子,不哭不闹,瞪着眼睛看树影儿。是那棵合欢树的影子
吗?小院儿里只有那棵树。
院儿里的老太太们还是那么欢迎我,东屋倒茶,西屋点
烟,送到我跟前。大伙都不知道我获奖的事,也许知道,但不
觉得那很重要;还是都问我的腿,问我是否有了正式工作。这
回,想摇车进小院儿真是不能了,家家门前的小厨房都扩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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