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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日方长
陈莲河的诊金也是一元四角。但前回的名医的脸是圆而胖
的,他却长而胖了:这一点颇不同。还有用药也不同。前回的
名医是一个人还可以办的,这一回却是一个人有些办不妥帖
了,因为他一张药方上,总兼有一种特别的丸散和一种奇特的
药引。
芦根和经霜三年的甘蔗,他就从来没有用过。最平常的
是“蟋蟀一对”,旁注小字道:“要原配,即本在一窠中者。”似
乎昆虫也要贞节,续弦或再醮,连做药资格也丧失了。但这差
使在我并不为难,走进百草园,十对也容易得,将它们用线一
缚,活活地掷入沸汤中完事。然而还有“平地木十株”呢,这
可谁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了,问药店,问乡下人,问卖草药
的,问老年人,问读书人,问木匠,都只是摇摇头,临末才记
起了那远房的叔祖,爱种一点花木的老人,跑去一问,他果然
知道,是生在山中树下的一种小树,能结红子如小珊瑚珠的,
普通都称为“老弗大”。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药引寻到了,然而
还有一种特别的丸药:败鼓皮丸。这“败鼓皮丸”就是用打破
的旧鼓皮做成;水肿一名鼓胀,一用打破的鼓皮自然就可以克
伏他。清朝的刚毅因为憎恨“洋鬼子”,预备打他们,练了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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