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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事小孩子不懂，你不该插嘴管这些事，只需要守规矩
就好。”

艾德嘉的脸又冷冷地僵住了。“随便你，”他强硬地说，“反正我
提醒过你了。”
“你是不打算道歉了？”
“对。”
他们僵硬地对峙。她觉得这涉及她的权威。
“那你就自己一个人在楼上吃饭。在你没有道歉之前，不准跟我
们同桌用餐。我要教会你懂得礼貌。不准离开房间，直到我允许你离

开。听懂了吗？”
艾德嘉露出微笑，这抹狡猾的微笑似乎已经长在他的嘴上。他在
心里生自己的气，他那样做是多么愚蠢呀，竟然再一次泄露了心事，
还想去提醒这个说谎的女人。
母亲快步走出去，没有再看他一眼。她害怕这双锐利的眼睛。这
孩子变了，让她感到不自在，自从她觉得他看清一切，并且对她说出
她不想知道也不想听的话。她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她的良知从身上
脱离，扮成自己的小孩儿走来走去，告诫她，嘲讽她，她觉得这非常
可怕。在这之前，这孩子一直待在她身边，是件装饰品，是件玩具，

一件亲昵可爱的东西，有时候也许是个负担，但一向与她的生活有相
同的节奏，顺着同一股浪潮前进。今天他头一次抗拒，违抗她的意
志。如今想起她的孩子，思绪里总是掺杂着憎恨。
尽管如此，当她有点儿疲倦地走下楼，那童稚的声音却从自己
胸中响起。“你应该要当心他。”她无法让这警告安静下来。此时一面
镜子在她经过时对着她发出光亮，她疑惑地看进镜子里，看得越来越
深，直到镜中的双唇微微露出笑容，噘成圆形，像是要说出一个危险

的字眼。那声音仍旧从内心响起，但她耸耸肩，仿佛把这些无形的疑
虑全都抖落，目光明亮地望向镜子，拉起衣裙走下楼去，犹如孤注一
掷的赌徒，把最后一枚金币叮咚一声扔到赌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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