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18 - 总有人间一两风 填我十万八千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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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间一两风
填我十万八千梦
必都是荒诞领你回到最初的眺望,逼迫你去看那生命固有的
疑难。
否则,写作,你寻的是什么根?倘只是炫耀祖宗的光
荣,弃心魂一向的困惑于不问,岂不还是阿 Q 的传统?倘
写作变成潇洒,变成了身份或地位的投资,它就不要嘲笑喧
嚣,它已经加入喧嚣。尤其,写作要是爱上了比赛、擂台和
排名榜,它就更何必谴责什么“霸权”?它自己已经是了。
我大致看懂了排名的用意:时不时地抛出一份名单,把大家
排比得就像是梁山泊的一百零八,被排者争风吃醋,排者乘
机拿走的是权力。可以玩味的是,这排名之妙,商界倒比文
坛还要醒悟得晚些。
这又让我想起我曾经写过的那个可怕的孩子。那个矮小
瘦弱的孩子,他凭什么让人害怕?他有一种天赋的诡诈——
只要把周围的孩子经常地排一排座次,他凭空地就有了权
力。“我第一跟谁好,第二跟谁好……第十跟谁好”和“我
不跟谁好”,于是,欢欣者欢欣地追随他,苦闷者苦闷着还
是去追随他。我记得,那是我很长一段童年时光中恐惧的
来源,是我的一次写作的零度。生命的恐惧或疑难,在原
本干干净净地眺望中忽而向我要求着计谋;我记得我的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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