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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下地,拾起胡萝卜,剁巴剁巴,好歹包了顿冻胡萝卜馅的饺
子,也得过年啊。
馅,可以让饺子分出价值的高低,但作为饺子这一整体形
象,却是过年时不分贵贱的最为民主化的象征。
四
很多年前,我写过一篇散文《花边饺》,后来被选入小学生
的语文课本。写的是小时候过年,母亲总要包荤素两种馅的饺
子。她把肉馅的饺子都捏上花边,让我和弟弟觉得好看,连吃
带玩地吞进肚里,自己和父亲吃素馅的饺子。那是艰苦岁月的
往事。
长大以后,总会想起母亲包的花边饺。大年初二,是母亲
的生日。那一年,我包了一个糖馅的饺子,放进盖帘一圈圈饺
子之中,然后对母亲说:“今儿您要吃着这个糖馅的饺子,您一
准儿是大吉大利!”
母亲连连摇头笑着说:“这么一大堆饺子,我哪儿那么巧能
有福气吃到?”说着,她亲自把饺子下进锅里。饺子像活了的
小精灵,在翻滚的水花中上下翻腾。望着母亲昏花的老眼,我
看出来,她是想吃到那个糖饺子呢!
热腾腾的饺子盛上盘,端上桌,我往母亲的碟中先拨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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