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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不在别处,当下即是全部
得太小了。我所爱的北平不是枝枝节节的一些什么,而是整个
儿与我的心灵相黏合的一段历史,一大块地方,多少风景名
胜,从雨后什刹海的蜻蜓一直到我梦里的玉泉山的塔影,都积
凑到一块,每一小的事件中有个我,我的每一思念中有个北
平,这只是说不出而已。
真愿成为诗人,把一切好听好看的字都浸在自己的心血
里,像杜鹃似的啼出北平的俊伟。啊!我不是诗人!我将永远
道不出我的爱,一种像由音乐与图画所引起的爱。这不但辜负
了北平,也对不住我自己,因为我的最初的知识与印象都得自
北平,它是在我的血里,我的性格与脾气里有许多地方是这古
城所赐给的。我不能爱上海与天津,因为我心中有个北平。可
是我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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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巴黎、罗马与堪司坦丁堡 ,曾被称为欧洲的四大
“历史的都城”。我知道一些伦敦的情形;巴黎与罗马只是到
过而已;堪司坦丁堡根本没有去过。就伦敦、巴黎、罗马来
说,巴黎更近似北平——虽然“近似”两字要拉扯得很远——
不过,假使让我“家住巴黎”,我一定会和没有家一样地感到
a 土耳其首都伊斯坦布尔的旧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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