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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 ,





                 睡侍候别人的颜色;到死却连自己一点无论怎样不能成为希望

                 和幻想的希望和幻想都一个不剩地破碎了去。过去的黑影沉重

                 地压在她心头。人到欲哭无泪的地步,还有什么话可说呢?我

                 听不到她的消息,我只有单纯地有点近于痴妄地希望着,她能
                 好起来,再回到我们家里去。

                     但这岂是可能的呢?第二年暑假我回家的时候,就听人

                 说,王妈死了。我哭都没哭,我的眼泪都堆在心里,永远地。
                 现在我的眼前更亮,我认识了怎样叫人生,怎样叫命运。小小

                 的院子里仍然挤满了夜来香。黄昏里我仍然坐在院子里的竹床

                 上,悲哀沉重地压住了我的心。我没有心绪再数蝙蝠了。在沉

                 寂里,夜来香自己一闪一闪地开放着,却没有人再去数它们。

                 半夜里,当我再从飘忽的梦境里转来的时候,看不到窗上的微
                 微的白光,也再听不到嗡嗡的纺车的声音,自然更看不到照在

                 四面墙上的黑而大的影子在合着历乱的枝影晃动。一切都死样

                 的沉寂。我的心寂寞得像古潭。第二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整夜
                 散放着幽香的夜来香的伞似的黄花枝枝都枯萎了。没了王妈,

                 夜来香哪能不感到寂寞呢?



                                                                 1935 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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