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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 ,





                 “他是什么人呢?好人?坏人?好不好对付?” 她似乎有这样多

                 问号。这是人之常情,不能怪她。

                     我却对她非常尊敬,她不是个一般的人。我离家十二年,

                 在欧洲经历了第二次世界大战,她在国内经历了日军占领和抗
                 日战争。我是亲老、家贫、子幼。可是鞭长莫及。有五六年,

                 音讯不通。上有老,下有小,叔父脾气又极暴烈,甚至有点乖

                 戾,极难侍奉。有时候,经济没有来源,全靠她一个人支持。
                 她摆过烟摊;到小市上去卖衣服家具;在日军刺刀下去领混合

                 面;骑着马到济南南乡里去勘查田地,充当地牙子,赚点钱供

                 家用;靠自己幼时所学的中医知识,给人看病。她以 “少妻”

                 的身份,对付难以对付的 “老夫”。她的苦心至今还催我下泪。

                 在这万分艰苦的情况下,她没让孙女和孙子失学,把他们抚养
                 成人。总之,一句话,如果没有老祖,我们的家早就完了。我

                 回到家里来也恐怕只能看到一座空房,妻离子散,叔父归天。

                     我自认还不是一个混人。我极重感情,决不忘恩。老祖的
                 所作所为,我看到眼里,记在心中。回北平以后,给她写了一

                 封长信,称她为 “老季家的功臣”。听说,她很高兴。见了自己

                 的娘家人,详细通报。从此,她再也不斜着眼睛看我了,我们

                 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融洽,互相尊重。我们全家都尊敬她,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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