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57 - 莉莉的诺言

PART 2 刻骨铭心的回忆 035

然后，像太阳升起一般，哀悼仪式的程序自然而然地开始了。

虽然这是家里第一次有人过世，但我很清楚会发生什么，因为
我以前作为旁观者见到过很多次。一切都由社区来处理。仪式开始
后，每个人都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什么事。这个模式非常有用。作

为一个哀悼者，尤其是作为一个女人，我什么也不用做，留给别人
做决定就行。我只要安慰母亲，然后自己也接受别人的安慰。葬礼

因安息日推迟了些，但我知道父亲将被安葬在一个家族墓地里，几
十年来他的所有祖先都埋葬在那里——他的父母、祖父母和曾祖父
母以及叔叔、姑姑和堂兄弟姐妹，他们都跟他一个姓。一年后，我

们也会在他的墓碑上放上小石头。这个墓地有那么多姓恩格尔曼的
人，他在那里会很安全。他现在就躺在那里，是我们犹太人社区中

最后被安葬在博尼哈德的人之一。
一连七天，家里挤满了人——不同年纪的家人和朋友，善良而
熟悉的面孔，都是我们这些孩子从小就认识的。镜子被遮住了，在

家里最大的房间里，也就是我们曾经玩耍、学习和吃饭的地方，我
坐在一张低矮的凳子上，在母亲和伊米的中间，他们也分别坐在各

自的矮凳上，而吊唁者则排着队，等待着坐下来向我们表达哀悼。
这被称为“坐丧”。有时，我的弟弟妹妹也会坐到我们这排凳子中
来；有时，我和母亲独自坐着。但是一整天人们来来往往，这种无

休止地分散我们注意力的方式，实际上是一种非常实用的安慰。他
们带来食物、饮料和亲切的话语，最重要的是对我们亲爱的父亲的

回忆。在一段又一段的谈话中，我们想起了他生活和性格的方方面
面——他的长处，他的善良，他那不张扬的智慧。每天，他们都会
来，不让我们独自面对内心的悲痛。这么多的人，这么多盘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