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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半球的冬天
呈辐射之势散立八方,便合力牵起索来。原来长索绕过穹顶的一
个大滑轮,此刻一端斜斜操在八僧手中,另一端则垂直而下,吊
着银炉。
八僧通力牵索,身影蹲而复起,退而复进。我的目光循索而
上,达于穹顶,太高了,看不出那滑轮有什么动静。另一端的银
炉却抖了一下,摇晃了起来。不久就像钟摆,老成持重地来回摇
摆。幅度渐摆渐开,弧势随之加猛。下面所有的仰脸也都跟着,
目骇而口张。不由我不惴惴然,记起爱伦 · 坡的故事《深渊与荡
斧》。曳着腾腾的青烟,银炉愈荡愈高,弧度也愈大了。横堂偌
大的空厅,任由这冲动的一团银影,迅疾地呼呼来去,把异香播
扬到四方。至其高潮,几乎要撞上对面的高窗,整座教堂都似乎
随着它微晃,令人不安。有人压抑不住惊惶,低叫起来。
终于,红衣诸僧慢了下来,任香炉自己恢复平静。一片欢喜
赞叹声中,天恩说:“好在吊得够高。要是给撞到,岂不变成了
martyr(殉道者)?”
大家笑起来。泰国的尼妲雅(Nitaya Masavisut)却说:“恐怕
martyr 没做成,倒成了一团 marshmallow(棉花糖)!”
“这仪式叫作 Botafumeiro(荡香炉),由来已久。”一位本地
作家对我说,“古代的香客长途奔波而来,那时没有客栈投宿,
只好将就挤在教堂里。为了净化空气,便用这香炉来播放清芬。”
“倒是有趣的传统,”我笑道,“看来香炉不轻呢。”
“对呀,五十八公斤。高度一点六米。否则哪用八个人来荡。”
正说着,正龛的圣雅各雕像背后,人影晃处,一双手臂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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