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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 ,





                 最初,我看到一切事情都像隔了一层薄纱。虽然到现在这层薄

                 纱也没能撤去,但渐渐地却看到了一点光亮,于是有许多事情

                 就不能再使我糊涂。就在这从朦胧到光亮的一段里,我们搬过

                 两次家。第一次搬到一条歪曲铺满了石头的街上。王妈也跟了
                 来。房子有点旧,墙上满是雨水的渍痕。只有一个窗子的屋里

                 白天也是暗沉沉的。我童年的大部分的时间就在这黑暗屋里消

                 磨过去。院子里每一块土地都印着我的足迹。现在我还能清晰
                 地记起来屋顶上在秋风里战抖的小草,墙角檐下挂着的蛛网。

                 但倘若笼统想起来的话,就只剩一团苍黑的印象了。

                     倘若我的记忆可靠的话,在我们搬到这苍黑的房子里第二

                 年的夏天,小小的院子里就有了夜来香。当时颇有一些在一起

                 玩的小孩,往往在闷热的黄昏时候聚在一块,仰卧在席上数着
                 天空里飞来飞去的蝙蝠。但是最引我们注意的却是夜来香的黄

                 花——最初只是一个长长的花苞,我们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它。

                 还不开,还不开,蓦地一眨眼,再看时,长长的花苞已经开放
                 成伞似的黄花了。在当时的心里,觉得这样开的花是一个奇

                 迹。这花又毫不吝惜地放着香气。王妈也很高兴。每天她总把

                 所有开过的花都数一遍。当她数着的时候,随时有新的花在一

                 闪一闪地开放着。她眼花缭乱,数也数不清。我们看了她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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