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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   幸福之路



           非任何意识健全的人所艳羡的那一种。亚历山大大帝,心理

           上便和疯子同型,虽然他赋有雄才大略,能够完成疯子的梦。
           然而他还是不能完成他自己的梦,因为他愈成功,他的梦也
           愈扩大。当他眼见自己是最伟大的征略者时,他决意要说自

           己是上帝了。但他是不是一个幸福的人呢?他的酗酒,他的
           暴怒,他的对女人的冷淡,和他想做神明的愿望,令人猜想

           他并不幸福。牺牲了人性中一切的分子来培植一个分子,或
           把整个世界看作建造一个人的自我的显赫的素材,是绝无终
           极的快慰可言的。自大狂者,不问是病态的或名义上说来是

           健全的,通常是极度的屈辱的产物。拿破仑在学校里,在一
           班富有的贵族同学前面感到自惭形秽的苦恼,因为他是一个

           粗鄙的苦读生。当他后来准许亡命者回国时,看着当年的同
           学向他鞠躬如也时,他满足了。多幸福!依旧是这种早年的
           屈辱,鼓动他在沙皇身上去寻求同样的满足,而这满足把他

           送到了圣赫勒拿。既然没有一个人是全能的,一场完全被权
           力之爱所控制的人生,迟早要碰到无可克服的难关。要自己

           不发觉这一点,唯有假助于某种形式的疯狂才办得到,虽然
           一个人倘有充分的威权,可以把胆敢指出这种情形的人禁锢
           起来,或者处以极刑。政治上的与精神分析学上所谓的抑止,

           便是这样地一代一代传下来的。只消有任何形式较显的“抑
           止”(心理分析上的抑制)出现,就没有真正的幸福。约束在

           适当的范围内的权势,可大大地增加幸福,但把它看作人生
           唯一的目标时,它就闯祸了,不是闯在外表,就是闯在内心。
               不快乐的心理原因,显然是很多的,而且种类不一,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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