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盆之上有金石声!随后是大排场的漱口,真是排山倒海,犹如

                 骨鲠在喉,又似苍蝇下咽。再随后是三餐的饱嗝,一串串的咯

                 声,像是下水道不甚畅通的样子。可惜隔着墙没能看见他剔

                 牙,否则那一份刮垢磨光的钻探工程,场面也不会太小。
                     这一切“旁若无人”的表演究竟是偶然突发事件,经常令

                 人困恼的乃是高声谈话。在喊“救命”的时候,声音当然不嫌

                 其大,除非是脖子被人踩在脚底下,但是普通的谈话似乎可以

                 令人听见为度,而无须一定要力竭声嘶地去振聋发聩。
                     生理学告诉我们,发音的器官是很复杂的,说话一分钟要

                 有九百个动作,有一百块筋肉在弛张;但是大多数人似乎还嫌

                 不足,恨不得嘴上再长一个扩大器。有个外国人疑心我们国人

                 的耳鼓生得异样,那层膜许是特别厚,非扯着脖子喊不能听
                 见,所以说话总是像打架。

                     这批评有多少真理,我不知道。不过我们国人会嚷的本

                 领,是谁也不能否认的。电影场里电灯初灭的时候,总有几声

                “哎哟,小三儿,你在哪儿啦?”在戏院里,演员像是演哑剧,
                 大锣大鼓之声依稀可闻,主要的声音是观众鼎沸,令人感觉好

                 像是置身蛙塘。

                     在旅馆里,好像前后左右都是庙会,不到夜深休想安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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