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ge 74 - 总有人间一两风 填我十万八千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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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有人间一两风
               填我十万八千梦





                我们是在堂屋背后那小天井内席子上坐着的。妈为我从

            一个小黑洋铁箱子内取出一束一束方块儿字来念,她便膝头

            上搁着一个麻篮绩麻。弄子里跑来的风又凉又软,很易引人

            瞌睡,当我倒在席子上时,妈总每每停了她的工作,为我拿
            蒲扇来赶那些专爱停留在人脸上的饭蚊子。间或有个时候妈

            也会睡觉,必到大哥从学校夹着书包回来嚷肚子饿时才醒,

            那末,夜饭必定便又要晚一点了!

                爹好像到乡下江家坪老屋去了好久了,有天忽然要四叔
            来接我们。接的意思四叔也不大清楚,大概也就是闻到城里

            时疫的事情吧。妈也不说什么,她知道大姐二姐都在乡里,

            我自然有她们料理。只嘱咐了四叔不准大哥到乡下溪里去

            洗澡。
                因大哥前几天回来略晚,妈摸他小辫子还湿漉漉的,知

            他必是同几个同学到大河里洗过澡了,还重重地打了他一顿

            呢。四叔是一个长子,人又不大肥,但很精壮。妈常说这是

            会走路的人。铜仁到我凤凰是一百二十里蛮路,他能扛六十
            斤担子一早动身,不抹黑就到了,这怎么不算狠!他到了家

            时,便忙自去厨房烧水洗脚。那夜我们吃的夜饭菜是南瓜炒

            牛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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