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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到袜厂里去做学徒,心情已经很不快活的了,而工作又很繁

                 重,几乎一年到头,并无休息。他是好高的,不肯偷懒,支持

                 了一年多。有一天,忽然坐倒了,对他的哥哥道:“我一点力气

                 也没有了。”
                     他从此就站不起来,送回家时,躺着,不想饮食,不想动

                 弹,不想言语,请了耶稣教堂的医生来看,说是全体什么病也

                 没有,然而全体都疲乏了。也没有什么法子治。自然,接连而

                 来的是静静的死。我也曾经有过两天这样的情形,但原因不
                 同,他是做乏,我是病乏的。我的确什么欲望也没有,似乎一

                 切都和我不相干,所有举动都是多事,我没有想到死,但也没

                 有觉得生;这就是所谓“无欲望状态”,是死亡的第一步。曾有

                 爱我者因此暗中下泪;然而我有转机了,我要喝一点汤水,我
                 有时也看看四近的东西,如墙壁,苍蝇之类,此后才能觉得疲

                 劳,才需要休息。

                     象心纵意地躺倒,四肢一伸,大声打一个呵欠,又将全体

                 放在适宜的位置上,然后弛懈了一切用力之点,这真是一种大
                 享乐。在我是从来未曾享受过的。我想,强壮的,或者有福的

                 人,恐怕也未曾享受过。

                     记得前年,也在病后,做了一篇《病后杂谈》,共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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