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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 ,
床上。半夜醒来,还听到她手里拿着大芭蕉扇给我赶蚊子。在
朦朦胧胧中,扇子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似的。
去年秋天,我随着学校里的一些同志到附近乡村里一个人
民公社去参加劳动。同样是秋天,但是这秋天同我五六岁时在
家乡摘绿豆荚时的秋天大不一样。天仿佛特别蓝,草和泥土也
仿佛特别香,人的心情当然也就特别舒畅了。因此,我们干活
都特别带劲。人民公社的同志们知道我们这一群白面书生干不
了什么重活,只让我们砍老玉米秸。但是,就算是砍老玉米秸
吧,我们干起来,仍然是缩手缩脚,一点也不利落。于是一位
老大娘就走上前来,热心地教我们:怎样抓玉米秆,怎样下刀
砍。在这时候,我注意到,她也有一双长满了老茧的手。我虽
然同她素昧平生,但是她这一双手就生动地具体地说明了她的
历史。我用不着再探询她的姓名、身世,还有她现在在公社所
担负的职务。我一看到这一双手,一想到母亲和王妈的同样的
手,我对她的感情就油然而生,而且肃然起敬,再说什么别的
话,似乎就是多余的了。
就这样,在公共汽车行驶声中,我的回忆围绕着一双长满
了老茧的手连成一条线,从几十年前,一直牵到现在,集中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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