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tty 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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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块碎片,碎到我无论如何再也拼不起来。然后,他强迫我从地上
捡起这些纸屑,监督我走下台阶,把它们扔进如山的垃圾堆里,再押
我回房间。男孩们则在一旁观赏,好像是我撕的似的。“我不想听见
你提一个字。你听见了吗?”约瑟夫命令我。他有两米多高,长着金
黄色的络腮胡子,眼神像鹰一样严厉。后来他又补充道:
“乞求上帝
宽恕。”
好像爱妈妈是罪过。
从那以后,我对妈妈的记忆开始变得支离破碎,我甚至不知道
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我翻来覆去地想,比如,她笑的声音,
她用手指梳理我染过的头发的感觉。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蒙着被
子,绞尽脑汁地拼凑有关妈妈的小碎片,以此度过漫漫长夜。她的
鼻子是什么形状?她有没有雀斑?她叫我时用什么语气?
“你父母是怎么死的?”露易丝·弗洛雷斯问。她脱下深蓝色的
西服外套,认真地对折,像折贺卡一样折好,然后放在录音机和秒表
旁边。她枯瘦如柴。
“我相信您知道,夫人。”我说。角落里有一个警官,还有一个在
尽力隐藏自己、负责监视的哨兵。她说我可以不回答她的提问,一个
都不用。她可以等安布尔·阿德勒夫人或者我的律师来了再说。但是
我已经想象出阿德勒夫人进来时失望的眼神,所以我知道最好在她到
来之前尽快坦白。
“你能跟我讲讲吗?”银发女人说。我知道在那一沓纸的某一
页上一定写得清清楚楚,有关妈妈那辆破旧的日产蓝鸟,有关那一
场翻车的意外。有人说是在刚刚离开奥加拉拉的I-80公路上,看
见车子左摆右摆,突然转弯。车子失控,接着很可能是爸爸调转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