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tty 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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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它们起名“一”和“二”,因为海蒂建议的奥德特和萨宾

(对,两个女孩;我的确是这个女王家族中唯一的男“汤姆”)听起

来太傻了。野猫不配有人的名字,我告诉她。尤其不能是高贵的法国

名。“一”是一只三色猫,“二”是一只长毛黑猫,霓虹灯似的眼睛,

透着邪恶,这小东西恨我。

周日早上,我从床上爬起来,她就站在客厅的中间,向我传递着

她最可怜的“小猫孤儿”的眼神,我一点儿也不意外。她刚打完电

话,还是没完没了地讲富勒顿车站的那个穷女孩。快十点钟了,但是

窗外一片漆黑,让人怀疑是不是刚到五点钟,或者六点。我筋疲力尽

地从旧金山回来,设想这一天的生活应该是坐在皮靠椅里看循环播放

的职业篮球赛。但是,海蒂在这儿,很明显,天刚一亮她就起床了,

而且显然是食用了过量的咖啡因。她穿着睡袍和拖鞋,一只手攥着电

话。我早知道这个故事远比她说出来的更有内容。这不只是一个她看

到的流浪女孩。芝加哥肯定有十万无家可归的人。海蒂注意到他们,

别误会,她注意到他们每一个人,但是,她不会为了他们失眠。

“这就是为什么上帝建造了庇护所。”我说。外面又在下雨。电

视上铺天盖地的全是记者从被水淹的马路和高速路上发回来的消

息。他们说,危险,不能通行。就连主干道艾森豪威尔和肯尼迪的

部分路段也关闭了。看起来我们进入了紧急状态。新闻摄像头聚焦

在一个黄色的忠告路牌上:调头,禁止前行。一名记者穿着金黄色

的雨衣站在卢普站(好像看电视上的雨比听抽打窗户和屋檐的雨更

有切身感受)的瓢泼大雨中提醒人们即使只有几厘米深的急流也可

能冲走汽车。“今天上午,如果不是必须出行,”记者露出一个关切

的表情,好像真的在意我们的安全,“请待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