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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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赶着去林肯路大学生酒吧街,他们的笑声透过
漏风的窗子传进来。我喜欢追随着这些在窗子前缓慢流淌的平庸的都
市生活,我喜欢观察人。穿炭黑色西装、脚踩几千美金一双鞋的有钱
男人,穿着二手店衣服的邋遢文化崇拜者,推着时髦婴儿床的母亲,
招呼出租车的老头,这些人摩肩接踵。但是今晚,我几乎一个也没看
到。我全神贯注地搜寻那个女孩的身影。我一次次地以为自己看见她
了。我以为她的发丝飘过眼前,我认定是她浅色的头发混着泥和水变
深了;不挡风遮雨的尼龙外衣;没系好的鞋带。我错把一个公文包看
成她的皮箱;误把湿漉漉的人行道上尖锐的刹车声当作婴儿的啼哭。
我收到詹妮弗发来的短信,说她已经回家而且姑娘们表现很好。
我查阅邮件打发时间,大部分邮件和工作有关,还有一些垃圾邮件。
接着我又查天气预报,雨什么时候停?遥遥无期……服务员过来点餐,
我说:
“不用,谢谢。”她温柔地笑着说:
“好的。”她四十来岁,一头耀
眼的红发,皮肤苍白松懈。我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了,只好翻看菜
单。我决定来一个烤面包,但是转念一想,如果她一直不来,我有咖
啡就够了。如果等到七点,她们还不出现,我就结账,并且给白等一
场的服务员一笔可观的小费。然后回家,看言情剧、吃爆米花,继续
无法抗拒地为女孩和她的孩子牵肠挂肚。
我就这样等着,不停地看表,每隔两三分钟看一次。六点
三十八, 六点四十, 六点四十三。
终于,她们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