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tty 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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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她质问我。我退后两步,这样她就不能阻止我了。
我穿着短袖束腰外衣和单薄的紧身裤,寒流冲刷着我赤裸的胳膊。
“我会在斯特拉之家等你,”绿灯亮起的时候我说,“如果你改变
主意的话。”然后,我目送着她随人流走过富勒顿路口。斯特拉之家
24小时提供全美各地的美食,绝对的亲民和实惠。“在霍尔斯特德
街!”我在她身后喊,她在马路中间停下来,回头看我,她的身影在
川流不息的车辆中模糊不清。“在霍尔斯特德街!”怕她听不清,我
又喊了一声。
我一直站在路口,直到在人群中再也找不出一点儿军绿色,直
到再也听不见一声婴儿的啼哭。一个女人撞了我一下,我们同时道
歉:
“对不起。”我搂着自己的胳膊,瑟瑟寒气让我觉得自己好像一丝
不挂—没有春天的样子,倒更像秋天—然后,我拐进霍尔斯特德
街,快步走向斯特拉之家。我不知道女孩会不会出现,不知道她是否
能找到,也不知道她到底有没有听见我的话。
我一头扎进熟悉的小店,老板娘热情地打招呼:
“怎么没穿外
套?你会冻死的。”她黄褐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我—蓬乱的头发和
与天气不相称的单薄衣服—我手里攥着一个昂贵的、填棉的紫色佩
斯利手提包,仿佛宣告着我不是流浪汉,我有家。可似乎无家可归并
不是流浪汉的唯一标志,除了缺衣少食,没有住所或干净的衣服,还
有贴在流浪汉身上的可怕的、耻辱的标签:懒惰、污秽、瘾君子。
“一个人?”老板娘—一个风姿绰约的女人,雪白的肌肤、杏
核眼—问我,我回答:
“两个。”一直心存希望。她把我领到转角
处,能看见霍尔斯特德街的圆桌边。我点了一杯加奶和糖的咖啡,然
后就一直盯着窗外,看着路人奔波:城市佬们走在每天下班回家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