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tty 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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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厚窗帘敞开着。窗外,旧金山的夜晚一片灯火通明。我恰

巧能看见坐落于加利福尼亚大街555号的环美金字塔中心和旧金山

湾。现在已经九点多了。隔壁房间的电视音量很大,棒球热身赛隔墙

可闻。我从她的盘子里又捏了一粒香肠,听见“巨人队又得一分,现

在3比2”。

亨利带着臭味从厕所出来,我们都屏住呼吸。“克里斯,”他伸手

递给我他的电话。我想知道他是不是洗过手了。我怀疑他上厕所的

时候一直在打电话。他不是个讲究人。老实讲,他从厕所走出来的

时候裤链没拉上,我本来想告诉他,但是他臭气熏天阻止了我。“亚

伦·斯温德勒要和你通话。”我从他的手里接过电话,看着他抓起一

角比萨,顿时食欲全无。

我的潜在客户里只有一个斯温德勒。我在这个拥挤的房子里找

到一个私密的角落,拿出我最专业的营销语调说道:

“斯温德勒先生,

巨人队打得怎么样?”其实从隔壁传过来的倒彩声中我就知道,巨人

队已经无力回天。

我并不是从小立志要做投资银行家的。六岁的时候,我有各种

各样的远大理想:宇航员、职业棒球员、理发师(那时感觉理发像

给头发做手术一样高深)。随着年龄的增长,理想和职业的关系越来

越远,和收入的关联越来越近。我期望在富人生活的湖滨区拥有一

间豪华的顶层公寓、一辆名牌跑车和人们仰视的目光。我的脑海里

马上浮现律师、医生和飞行员,但是我对他们都不感兴趣。到了上

大学的时候,对钱的强烈渴望促使我选择了金融专业,因为我觉得

那才是正确的选择,和一群娇生惯养的毛孩子坐在一间教室里谈论

着钱钱钱,还是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