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对我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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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告诉过你了,我讨厌豆子。”
如果是五年前,海蒂会给她讲印度、塞拉利昂或者布隆迪的儿童
难民。但是,最近想让佐伊吃点东西简直成了一项任务。她要么对什
么都没有食欲,要么就嫌脂肪太多,比如说肉类。所以,我们现在吃
这种碎“饲料”。
我的公文包放在前门的地板上,最里面传出手机铃声。海蒂和佐
伊一起转过头来看我,她们想知道我会不会被电话从饭桌上拉回工作
室。我的工作室在家里,当我和海蒂知道我们不会再有孩子的时候,
第三间卧室变成了我的工作室。偶尔,她在我的办公室看着那些深色
的办公家具—写字台、书架和我最喜欢的皮椅—的时候,我能够
从她飘忽的眼神里看出完全不同的另一幅景象:一张婴儿床、一张折
叠桌、满墙可爱的野生动物。
海蒂一直渴望大家庭。可惜事与愿违。
我们短暂的晚餐时光很少有不被烦人的电话打扰的时候。我接不
接电话取决于当晚我的心情,更重要的是海蒂的心情或者白天是否有
突发事件。今晚,我喝了一小口肉汤,以此表示拒绝接电话,海蒂温
柔地笑了一下,我权当她在说“谢谢”。海蒂的微笑是最甜的,看上
去甜甜的,尝起来美美的。她的笑发自内心,不像其他那些长着丘比
特弓一样的嘴唇的人流于唇边的假笑。每次她笑的时候,我都会回忆
起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那是在城里的慈善舞会上,她穿着一件古
典的抹胸纱裙,红色的,和她的口红一个颜色。她就像一件艺术品,
一件绝世之作。那时她还是个大学生,在一家现在几乎由她全权负责
的公益机构实习。
想当初,熬夜和只睡四个小时对那时的我来说真是小菜一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