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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陈沫来说,生活就是一个长夜连着一个长夜—尤其是这

两年。

长夜和长夜之间的漫长白天,他在睡眠中消磨一部分;在吃

饭中消磨一部分;其他的,想不起来,不值一提。

大概是从大四那年开始的,一开始是半夜总是从噩梦中惊

醒;慢慢地,就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到大学毕业的时候,他感

觉整个人彻底日夜颠倒了。

所以,当他去东城区一栋办公大楼应聘便利店收银员的时

候,对方负责招聘的人问:

“夜班可以吗?”他点点头:

“夜班可

以,白班不行。”

招聘的人很高兴,来应聘的人,愿意上白班的多,愿意上夜

班的少。他们每天要和很多应聘者打交道,应付各种“我可以上

白班不能上夜班,不接受三班倒”“上夜班可以但是工资要多开

一千块”之类的问题。所以听到陈沫说“夜班可以,白班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