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etty Ba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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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比雨伞更重要的东西呢?也许她一整天站在那里,在等待。或许
她是在等人来而不是要离去。或许棕色线驶出视线之后,她登上了随
后而来的红色线。
晚上我到家的时候才不再想这件事。我没有对克里斯提起,因为
我知道他会说:
“谁在意那些事呢?”
我在餐桌上辅导佐伊写数学作业。佐伊总说她痛恨数学。这我一
点儿也不吃惊。最近她几乎痛恨所有的事。她十二岁了。虽然记不清
楚了,但是我知道“我痛恨一切”的阶段应该还要晚一些,大概十六
岁或者十七岁吧。不过,如今什么都来得早了。我在幼儿园里玩耍,
学会ABC;而她在幼儿园学习,成长为比我更有知识和技能的人。
男孩子和女孩子的青春期来得更早了,有的甚至比我们这代人提前两
年之久。十岁有手机,七八岁的女孩胸部已经开始发育。
克里斯吃过晚饭就像往常一样钻进工作室,埋头在让人昏昏欲睡
的、无聊的电子表格里,总要等到我和佐伊上床睡觉才出来。
第二天,那个女孩仍在那里。天还在下雨。才刚到四月的第二个
星期,气象专家已经预报出整月的降水量。他们说这是有史以来最湿
润的四月。报道说,芝加哥机场昨天的降雨量达到15毫米。城里的
雨水开始渗进地下室,并在马路的低洼处汇集。机场的航班不是延误
就是取消。 我一边提醒自己,“四月雨浇出五月花” ,一边套上乳白
色的防水派克大衣,穿上橡胶雨鞋,奔赴艰苦的上班之路。
她穿着破牛仔裤、军绿色的夹克和那双系带靴子,脚边依然靠着
那个老旧的手提箱。她在阴冷的空气里打着寒战,婴儿不安地蠕动
着。她上下不停地颠着婴儿,我看出她在说“嘘。嘘。”我听见旁边